西源——留在水口的画意
婺源峡谷春茶网;2013.11.17
作者;洪忠佩
石拱桥与村庄的水口,称得上天然并联,原始、古朴、融合,往往,桥、溪流,与参天的大树一起,成为婺源村庄水口的标志与象征。在江西婺源的古村落中,思口的西源一带并不显眼,而村庄水口与古桥的存量,却足可以让每一位踏访的人发出感叹。从坑口村水口的显荣桥开始,到下门村水口的集禧桥,再转至新碓石峡林的光裕桥,16座古桥的建筑年代跨越了明清两个朝代。
春光遍野时,一路花海。葱郁的山峦新绿初展,金黄的油菜花层层叠起,粉红的桃花、雪白的梨花点缀其中,还有缓缓而淌的溪水映衬着,清新、明媚,真的美得令人咋舌。油菜花的香味若有若无,似乎还夹着一丝甜味,村庄呢,被花海簇拥着,古民居的边上已有了新筑的楼房,公路也铺上了水泥路,只有水口的石拱桥依然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。一路上,只要有村庄,都会与古桥不期而遇。转眼,恍若陈逸飞与吴冠中的一幅幅画在交替。
太蔚庙,既是村名、庙名,又是石拱桥的桥名。太蔚的官衔可上溯到秦汉,为正一品。据说,太蔚庙供奉的三尊神像是父、子、孙三代太蔚,村名也因此而来。石拱桥在庙前,桥名似乎顺理成章了。在桥前田埂上修石板路的吴锦雄等人,只记得太蔚庙、太蔚庙公祠在1972年的一场风灾中倒塌,还有周边的王家、单家、陈家、侯家祖上的兴旺,其他的是一片盲区。或许,村庄的背景真的被岁月的尘土掩盖了。当我用镜头聚焦桥额时,终于看清了村民称了经年的太蔚庙桥的初名——永济桥。
“五桥一漳村”的说法,在西源民间传说了很多年。然而,我走了几个村,都没有人能够说具体是哪五座古桥。在何小牛老人做事的下汪村,老人谈起“五桥一漳村”时说,漳村王益政做木材生意发了财,他到西源做善事,在何家建了遗德桥,在高枧段建了瑞虹桥,在宋家呈建了樟树桥,在洪家建了利济桥,以及在锁口潭建了通津桥。据对地方文化颇有研究的德馨老师说,“王益政”是漳村的一个堂名(益政堂),而不是某一个人,漳村临河的老屋巷头还存有“益政角”的地名。传说益政堂做木材生意挣了大钱,做公益事业也不含糊,从浙岭去安徽境内的72座石亭,都是他捐资建的。
锁口潭的通津桥,像一枚巨大的扣子,锁紧了东、西迤逦而出的二条源,然后,慢慢地打开,一如叶脉般伸展。通津桥建于清顺治年间,桥边建有晏公庙。通津桥头,有禾秆城(稻草垛)、古樟,走过通津桥,意味前方四通八达了。而晏公庙呢,应是村里人精神取暖的地方吧。庙是1995年信徒众人重修的,香案上香炉周围摆满了烛台,龛中神像彩塑,庙门口成了简易的路亭。在村里人心目中,庙的深度与桥的弧度又藏有怎样的信仰和平衡呢?
西源村九里岚培十三弯,分别与秋口梓槎、浙源沱口、清华大坞交界。过了锁口潭通津桥往源里走,在宝宝亭的位置,仿佛树上开了杈,东源方向是宋家呈、汪坑;西源方向是新碓、茅山店、新岭下。如同树杈的山嘴上,坐落着西源小学,源里村庄读一至三年级的学生都集中在这里上课。在我的眼里,桥的生动莫过于孩童在桥上的奔跑,还有村民牵着牛从桥上悠悠而行……走村翻山,徒步20多里,我记住了升平桥、存济桥、集禧桥、东源桥、永福桥、集福桥、福禄桥,记住了宝宝亭、怡心亭、清风亭、社公祠,还记住了挂牌保护的红豆杉、枫香、香樟、香槠,以及经幢、路碑、养生碑、孤魂总祭碑……密密麻麻的素材记录本上,有着西源村委会朱德泉向导的一份淳朴与热心。
显荣桥,跨于坑口村水口的枫树潭,拐弯出口便是交汇的清华水。而距此不远的董家坞与麻榨坦之间,成美桥桥头的一块碑记,依然在向过往行人讲述乾隆三十一年(1766年),新源村俞姓同宗添彩翁夫人出资建桥的故事……在王村,84岁的许德源老人用叙述的方式回忆说,王村升平桥建于乾隆十九年,桥长有16米,宽5米的样子。桥上原来有如来柱(经幢)、功德碑,现在还沉在水底。靠村庄这边的桥头,有一座关帝庙,1955年就倒了。桥的下首,原来还有油榨、水碓、水磨坊,现在都没影了……远远看去,升平桥古樟遮蔽,阳光透过叶缝泻在桥面水面上,斑斓、祥和,加上水面上游弋的鸭子,河埠上洗衣的村妇,形如妙构,透着一种古意的美。
摄影、编辑;齐贵飞